全国大剧院“国乐之春”演出现场。光明图片/IC photo
《宝藏国乐》中央民族乐团音乐会海报。资料图片
在江苏宿迁，孩子们正在学习古筝演奏。光明图片/IC photo
近几年，中国民乐表演异彩纷呈。各种音乐会、主题音乐表演，如“中国情怀民乐名家”、“国乐之春”、“海上生民乐”，不仅吸引了国内大量观众，也走出了国门。民间音乐“破圈”传播，热度空前，是当今音乐领域值得关注的现象。
年轻的民乐迎来了更年轻的观众。
2020年，原创鼓乐《兰陵王入阵曲》视频《80后琵琶演奏者柳青瑶与中国歌剧舞剧院首席打击乐演奏家王佳一起演奏，一登陆网站就引起了年轻网友的关注。录像中，建鼓、中国大堂鼓、琵琶交织在一起，网友们在弹幕中表示“仿佛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震撼”。
中央民族乐团推出的两个年轻团体，女性室内乐组合“俪人行”和男性室内乐组合“青衫渡”，每次表演都引起观众的热烈反响。
演绎民乐年轻态的方式，让观众耳目一新。
“俪人行”和“青衫渡”的中央民族乐团成员多为“90后”演奏者。在《宝藏国乐》音乐会上，两个组合一起出现，打破了传统的民间音乐表演，只注重音乐效果，对舞台整体呈现考虑较少的惯性模式，对每一场表演进行整体规划，带来全新的审美体验。就服饰而言，他们根据表演主题量身定做服饰，实现音乐与整个舞台效果的和谐统一。在曲目安排上，我们注重传统与现代的结合。《光明之旅》气势豪迈，《浏阳河》动人，《桃花源》充满魅力。专门为年轻观众设计的《满江红》，将传统戏曲的魅力与现代音乐的节奏相结合，金戈铁马，刚毅勇敢...从音乐作品到呈现形式，丰富的舞台调度和富有感染力的表演。全面展示了年轻一代民乐人对传统民乐的创新探索，让观众充分感受到年轻民乐的乐趣。
民间音乐“破圈”与其触网传播密切相关。
民间音乐“破圈”与其触网传播密切相关。民间音乐“ 因特网“让民乐有了第二阶段，千年民乐在网络直播间焕发出新的活力。根据某直播平台的统计，2023年平台民乐直播场次超过414万，累计观看人数超过128亿。260多名表演者，包括中央民族乐团、北京民族乐团、陕西广播电视民族乐团等专业院团，一年内通过互联网为观众带来了6000多场民族音乐直播表演。不仅如此，线上直播已经开始反馈线下表演，在互联网平台上获得的粉丝已经转化为音乐厅的观众。他们密切关注各大乐团的表演动态，有些乐团的表演往往坐满了人。
伴随着“国潮”的兴起，越来越多的人成为民族乐器的粉丝。资料表明，古筝已超越钢琴，成为音乐类考试人数最多的专业。在众多古筝学习者中，有的考入音乐学院进行专业学习，有的则以此为业余爱好陶冶情操，对提高全民音乐素养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独具魅力的民乐历久弥新。当琵琶曲《十面埋伏》响起时，似乎有金戈铁马、篝火狼烟的历史画面闪现；当你听到《春江花月夜》时，似乎有春风和鲜花。
随着中华文明深厚底蕴的不断滋养，中国民乐传承千年，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在中国北方，民间音乐以吹打乐为主，以锣、鼓、唢呐、管子为主要乐器；在南方，丝竹是主要乐器，二胡、琵琶、笛子是主要乐器。这类乐器本身就充满了东方韵味，所追求的意境之美令人陶醉。
在我国古典美学中，意境是一个重要的概念，即实现人类主观情感与客观环境的融合与完美统一。以二胡为例。作为一种单旋律乐器，它没有钢琴立体的柱和弦音响，也没有钢琴的双声和多声旋律织体。但是单音的音色极其讲究，刚柔并济，虚实结合，使得二胡的音色丰富多样，注重变化，形似神似，形神兼备。意境美是二胡演奏艺术的高层次审美。例如，音乐《月夜》不仅表达了作者的情感，而且突出了天人合一的精神境界和空灵自然、和谐统一的意境之美。在阿炳的《二泉映月》中，悲伤和悲伤的曲调将作者的辛酸和生活经历融入其中，也将一种超然的意境美体现到极致，达到了“人琴合一”的演奏境界。
在传承发展过程中，中国民乐独具魅力，与时俱进，历久弥新，不断满足观众的审美需求。
比如大家熟知的唢呐曲《百鸟朝凤》，在表演的时候，如果把各种曲牌连接起来需要一个多小时，观众在现代剧场很难欣赏和接受。所以，作曲家、演奏家花了很长时间来精简和细化它。如今舞台上很受观众喜爱的几个版本都是在原曲的基础上不断精简和细化的。
为使民族乐团也能像西方交响乐团一样发挥交响、和声的作用，民乐人对许多乐器和演奏技巧进行了创新改造。例如，中国著名的音乐家胡天泉将音乐的传统结构从十三管和十七管发展到三十管，安装和完善共鸣系统，使音乐从伴奏乐器发展成为独奏乐器，极大地丰富了表现力。著名二胡演奏家陈耀星在二胡的演奏技巧上进行了一系列创新。比如“连顿弓”通过快速有节奏的弓法，让音乐更加生动活泼。这种技术是在《马奔腾》中展示马奔腾场景时使用的。“快速双弦弓”是一种在两根弦上快速切换的弓法，就像两根弦同时演奏两个声音，营造出紧张激烈的效果。这种技术是用来模仿马在赛马中的叫声的。这些新技术不仅使二胡音乐更加丰富多彩，而且对促进二胡艺术的发展和提高二胡在国内外的影响力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从创排到推广都充满活力。如今，随着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如何找到更贴近当代生活的音乐语言和表演形式，以更好地满足观众的欣赏需求，成为民间音乐人面临的新课题。民间音乐要在保持传统精髓的基础上，融入现代音乐元素，创作出既有民族特色又符合现代审美的作品，才能永远保持活力。
民间音乐的发展首先要坚持守正。中华民族被称为“礼乐之邦”。中国民间音乐根植于中华大地，蕴含着中华民族深厚的文化历史和民族情感。它的魅力在于独特的音韵、真挚的情感、丰富的音色、优美的旋律、不断变化的演奏技巧和艺术表现力。若盲目追求新颖、怪异的风格，则为“创新”而“创新”、为“炫技”而“炫技”，其结果只能适得其反。任何一部成功的民乐作品，无论形式多么新颖，都要有民族文化的灵魂，作品才能有生命力。
要充分展示民乐的地域特色。中国幅员辽阔，民族众多。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广东音乐、福建南音、浙江丝竹、苏州评弹等地域性民间音乐逐渐形成。很多作品只要旋律一响，就会有浓郁的地方特色。比如河南民族乐团创作的《中州韵》，具有鲜明的中原特色，苏州民族管弦乐团创作的《四季留园》《姑苏印象》凸显了苏州的元素。民乐的创新发展要充分发挥各地的特色，形成百花齐放的良好局面。
要进一步拓宽演出传播形式。民乐创新在全媒体时代，从表演到推广都应充满新意。艺术跨界，短视频推广，与游戏相结合，用高科技手段创造表演效果…这些都可以成为当代音乐家的创新尝试。比如2022年，专门为传播和宣传三星堆文化而创作的音乐作品《三星堆·神鸟》，以琵琶为主演乐器，以现代电子音乐为表现形式，处理后的琵琶音色和特殊的音效技巧，呈现出古今千年的宏伟气势，勾勒出流动的历史幻境。
要创新民族音乐的国际表达，继续探索交响发展的道路。中国民间音乐一直以独奏为主，乐器个性强，各有特色，缺乏理想的共鸣和振动。在传统的乐器学习方法中，演奏者只注重自身技能的培养，而忽略了集体合作。如何统一调度，如何协同努力，让民间音乐表达的场景更加宏大，表达的内容更加深刻，需要当下民间音乐人不断探索和磨合。
(作者：马毓，高洁，分别是首都师范大学音乐学院音乐教育博士，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