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梁
“零一一”由上海民族乐团、腾讯音乐天琴实验室、1862时尚艺术中心联合推出。 |近日，中国色-国乐与AI音乐会成功亮相，获得了极好的社会反响。相关词条经常出现在热搜中，不到十天，题目阅读量就超过了4300万。因为持续发酵的影响，应乐迷们的要求，随后这场音乐会又在网上播出。
现场剧照《零·壹|中国色-国乐与AI音乐会》
音乐会的成功首演，标志着乐团在探索国乐双创方面取得了进一步的进步，为新技术、新形势下国乐的发展创造了新的道路。这一成就来之不易，值得我们思考，有利于AI技术在弘扬和解释、解构和重构国乐乃至中国传统文化的过程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创造的权利思考
人工智能技术的快速发展是我们当前时代的一个突出特征。AI可以通过输入指令来创作完整的音乐。使用AI创作的过程中，使用者和AI，谁是创作的主体，也就是创作的权利问题，应该引起我们的重视。要警惕AI成为创作的主要现象，创作的权利应该集中在音乐家手中。
这次演出，名叫AI和国乐音乐会，实际上是音乐家和AI共同创作的音乐会。上海民族乐团的音乐家是创作创新的主体。
罗小慈作为本次演唱会主题的总体规划，敏锐地选择了“国色”作为主题。“国色”是一种充满诗意色彩和浪漫气质的文化体系，它不同于工业化的定名，更具文人气质。某种程度上，它有一定的不准确性，但也正是因为这种不确定性，它才有了变量的空间。这个变量与国乐有着内在的一致性。所以，我们说“国乐是流动的密码，国色是凝固的文化”。国色与国乐的艺术张力在流动与凝固之间。
国乐有二次创作的传统。以古琴为例，其乐谱仅记录弦位和指法，节奏也具有很大的伸缩性。所以，再演奏的音乐家有一个过程，就是根据自己的经验，结合琴曲的规律和演奏技巧来重新创作，这就是所谓的“打谱”。本次音乐会，自AI根据音乐家的要求创作曲目后，前后进行了六次完整的排练和修改。六次修改实际上是二次创作的过程。
对国色与国乐的文化阐述，上海民族乐团聘请了国乐、国色领域的专家，阐述了这两个领域的文化。一方面，专家向音乐会创作团队解释了使用的乐器和颜色的文化属性，另一方面，他们为每首歌选择了合适的诗歌，使音乐会在呈现形式上具有古今对比的张力。
当代的创作思维
在《与元九书》中，白居易说：“自登朝以来，年齿越来越长，阅事越来越多。每次与人交谈，多询时务。每个读书史，多求理道。始知文章合为时而，歌诗合为事而作。”这段话表明，艺术创作应该具有现代性。
在场地选择、多媒体应用、舞美呈现等方面，这场音乐会充分体现了当代的意图。
演出场地为1862年时尚艺术中心剧场，由上海船厂锻造车间改造而成，始建于1862年，主要表演先锋舞台剧、现代舞等当代艺术作品。观众可以看到老建筑的原始结构和管道设施，舞台尽头的超大玻璃幕墙可以俯瞰黄浦江和杨浦大桥。这次演出，符合AI创作国乐的当代艺术气质。
音乐会的开幕视频，展示了音乐会知识生产的全过程。在每首音乐开始之前，都有一个AI在电脑上输入程序和关键词后创作的视频。然后，随着每首音乐的发展，音乐的标题和对应的诗歌在大屏幕上慢慢投射出来，创造出古今对应的情境，在呈现上有一定的现代性。
演唱会舞美设计，则具有展览形式设计的味道。第一，演员的服装是根据相应乐曲主题的国色特别设计的。第二，舞台上演员上下场，表演呈现，舞台装置，甚至麦克风等扩音设备的摆放方式都经过精心策划。它使舞台呈现出干净、简洁的效果，在审美上也具有一定的现代性。
创造性的再生思维
近年来，上海民族乐团特别强调创新，推出了一批“上海制造”的原创作品。如果说《海上生民乐》和《云上》是上海民族乐团民族音乐传统当代表的代表，那么《零·一|中国色》在此基础上取得了新的突破，在推动民族音乐创新的过程中，特别是在AI创作和民族音乐创新的过程中，开辟了一条人机互动的民族音乐新路，催生了新的思维。
比如在国乐创新的过程中，尤其是在AI等新技术的介入中，国乐音乐家不仅要观察呈现的内容和形式，还要观察音乐输出的思想、想法和价值观，以及它能引起观众的什么样的想法。以演唱会第一首歌《东方既白》为例，它使用的是中国传统乐器中唯一能出和音的乐器——笙。周礼注疏说：“笙，生也。东方成长之方，故名乐为笙也，可见笙可与东方既白的主题相对应；《尔雅》说：“大笙叫巢，小笙叫和”，可见周代小笙的名字就是“和”。由此可以看出，音乐家希望在中国音乐“和”的理念上建立这首歌，甚至整个音乐会。
与此同时，音乐文化的表达也需要在创新演绎中加深。通过对国内外音乐史和乐器学的学习，乐团音乐家加深了对音乐和乐器背后所承载的文化的理解，并以创作者的心态在表演中呈现了对音乐文化的理解。例如，在音乐会上，琵琶首席俞冰对《揉蓝》这首歌的精彩演绎，就是基于他对琵琶这一乐器所承载的文化的完美诠释。表演者精湛的技艺和丰富的情感给AI创作带来了新的生活，给观众带来了耶律楚材所见的“风回一镜揉蓝浅，雨过千峰泼黛浓”的意境。
在民族音乐的创新中，我们不应该简单地以传统民族音乐为参照，也不应该只以国内民族乐团为参照，而应该放眼世界，以世界一流乐团为参照。乐队的表演者也应以顶级音乐家为参照，不断提高自己的艺术水平。近几代以来，西方音乐一直占据主流，著名音乐家层出不穷，产生了许多影响巨大的作品。AI参与创作，开辟了一条新的赛道。国乐在这条新赛道上的创新应该摆脱地域的束缚，采取方法，才能创作出更优秀的作品。
总之，“零·一|中国色”作为中国第一个AI创作的国家音乐会，其实是世界上第一个AI创作的国家音乐会，只是国家音乐新路长征的第一步，希望在中敦发展中走得更远。
(作者为故宫博物院副研究馆员)
